讀書心得:頭朝下


頭朝下

作者:諾愛拉.夏特雷
譯者:阮若缺
出版社:遠流
版本:試閱本/25k/平裝/普級/正體中文
ISBN:9573261014
出版日:2007.07.27
叢書系列:故事館
出版國:台灣

  通常,小說好看,文學性不見得高,文學性高的小說又不見得有什麼好看的,不過這裡就有一本。

  「頭朝下」這個書名乍看之下實在不知道是在講什麼事情,不過看完之後,發現這個名字還真是妙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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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故事是依真實事件改編的,內容提到了關於一位雙性人的生命歷程。

  雙性人其實並不算罕見,當然也不常見啦!不過在臨床上例子到還不少,至少多到有不少研究。在這不提太艱深的東西啦!只要知道,人在胚胎變成胎兒的過程中,本來看起來是女性,而基因中帶有XY染色體的人會慢慢發展出男性性徵來。

  但就是有些人的這個過程出了差錯,兩種性徵都跑了出來,但都發育不完全(或者說,變男的過程只變一半)。於是睪丸沒有降下來,不成熟的陰莖躲在不成熟的陰唇內部,受到壓迫而只能從下方微微出頭--頭朝下。

  我們先想想娘娘腔跟男人婆這種稱號對一個人能有多大的傷害,然後想想一個雌雄同體--完美V.S.不完整的人會受到何種壓力?

  主角就是這樣一個從小被當女生養的雙性人,叫做德妮斯。

  德妮斯是個會被認為是男生(外表)的女孩,在童年階段,這部分的問題比較單純是心理上的認同。老實說許多人也有過這種階段,尤其在男女比例嚴重失衡的家庭或家長錯誤期待的狀況,並不算是什麼大問題。不過,如果這個時候與同性(?)友人產生那種少年階段的「無性」的愛情,並開始在雙方關係中區分出性別差異的時候,事情就不單純了。

  於是在青春期來到的同時,保羅出現了。

  保羅-德妮斯的雙重架構(卻不是雙重人格)出現在同一個人的身體裡,個人生理上的性徵又不足以支撐某一方獲得全面勝利的時候,問題來了。主角心裡希望成為保羅,成為「未婚妻」的好丈夫、成為像父親一樣能站在樹下小便的男人,而不是一個頭朝下,站著小便會流到腿上的女人。但從小他的身分就是女生(學校等公開身分),他母親希望「她」是乖巧的女孩子,能乖乖穿裙子上學,能滿足於胸前的突起,抬頭挺胸。

  這種衝突讓他(她)真的頭朝下--垂頭喪氣。尤其當他(她)發現那個社會性身分以及最明顯的性徵--乳房讓她無法真正變成他的時候,他甚至崩潰了。

  同樣的性別認同障礙(其實「障礙」這種講法現在也在檢討中),若是發生在生理上的「正常」人的時候,問題反而變得單純,因為現在醫療可以讓人從這一性換成另一性,就像切換開關般的單純。

  至於同性戀則更簡單,只要能夠接受「我就是這種人」就可以了,並不涉及對自己性別的認同。

  但雙性人反而有了困擾,因為他們夾在中間。既然不屬於任何一性,也沒辦法輕易的切換到某一性。因為選擇一個性別就等於「捨棄」另一種性別,這對個人認同完整性是很大的挑戰。

  尤其當父母親對性別期待相反的時候,更是困擾。保羅-德妮斯的衝突變得非常嚴重,因為任何一方都覺得另一方想要殺死對方--結果同時殺死自己。

  書中有個場景一直出現,就是彈鋼琴的畫面。這個暗喩選的真好。獨奏抑或是四手聯彈?保羅-德妮斯有沒有攜手並進的一天?

  其實類似的社會問題在現代是越來越多了(或者說越來越不受壓抑而被突顯),每個人在生活中或多或少都會面臨這類問題,也許是同儕關係、工作選擇、生捱規劃、甚至只是喜歡的球員跳槽到討厭的球隊。這些都不是說單純的以寬容態度就能解決,這樣講太自以為聖了。認同意味著一種選擇,絕不是說不選就沒事,要解決問題就是要選擇。該寬容的不是放任不做選擇,而是學會寬容的看待每個人的選擇權力以及所作出的選擇。

  「頭朝下」寫出了認同掙扎與心路歷程,篇幅雖不多,卻有個豐富的故事內涵,加上通篇優美的文學氣息(作者真的很了不起,但能展現這種氣質的譯者也同樣該給予鼓勵),非常推薦大家在炎炎盛夏中用來消暑降火。

  看小說也可以很文學,看小說也可以很哲學,真心推薦這本輕薄的重量級小書。

留言

  1. 匿名17/7/07

    說真的
    類似的狀況
    顯然不止這本書的雙性人,
    所謂雙性戀傾向的人
    (應該真的有這種人吧)
    也會遇到這種事......

    我是說真的!

    另外
    關於這篇文章主題的選擇,
    我也想起
    哈利波特第二集裡面
    鄧不利多的一句台詞:
    我們的選擇真的可以表達自己,
    相對於我們的能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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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2. 其實就算是雙性戀者,他的肉體也呈現一種完整狀態,body image對一個人的人格影響之大,我在復健科看的很多,總之絕不是什麼好事情……

    不過HP裡面有這句話喔……我沒印象了……你記的好清楚阿,都那樣久的書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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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3. 匿名18/7/07

    要……我用偷的嗎?(爆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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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4. 匿名19/7/07

    就是心得是要我直接從這邊轉過去呢,

    還是要另外寄?

    還是毛毛牙大已經找到方法了?

    (唔,在私密留言裡回話是看不見的嗎?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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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5. 原來是這件事情……私密留言果然連回應都是私密的,所以我看不到……

    是的,要麻煩你幫我轉,kkcity我已經貼了,PTT註冊時卻出了問題,麻煩你幫個忙幫我貼PTT那邊。

    謝啦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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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6. 匿名19/7/07

    原來如此,那我知道了。

    剛剛已經貼上去囉 ~

    另外,毛毛牙要不要弄個留言記憶功能

    要不然每次留言都要重打一次有點麻煩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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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7. 謝啦!真是麻煩你了。

    不過記憶功能……我要研究一下……也不研究啦!是看有沒有人用過,我去學起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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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8. 記得之前曾有機會聽到一位女歌手的專輯,印象中是位美聲歌手還是聲樂家,不過簡介中說她小時候是什麼男子合唱團之類的,而且因為聲音很高亢而出名,害我一直想她是怎麼混進去的,結果簡介最後說她某日看醫生後發現是雙性人,手術成她想當的女人。
    當下恍然大悟。

    好像變成女生比較容易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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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9. 以現在技術,都不難,心理建設比較重要。

    封狼應該比較清楚,可以問她。

    不過我印象中好像是男變女比較麻煩,要挖洞……

    雙性人的話就不清楚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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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10. 您好,覺得您的心得寫得真好,
    所以引用至我的部落格中:
    http://jinqyun.blogspot.com/2007/07/blog-post_28.html
    如有任何不妥,還請聯絡我取下連結,謝謝您!^_^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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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11. 沒問題,歡迎連結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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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12. 匿名5/1/08

    附帶一提,
    最近我才知道,
    今年日本紅白歌唱大賽的出場歌手當中,
    出現了一個有性別認同障礙[變性身分],
    但是歌藝很棒的歌手中村中。

    我覺得她的出現,
    也代表了儘管是特殊身分,
    也可以走出一條路。

    這是我看過你這篇書評
    (還有我提到的歌手)之後,
    感覺到原來性別認同,
    只要願意,受困的人也可以克服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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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13. 要看樂觀一點的態度的話,可以看「變奏家族」這部漫畫,雖然有點唬爛,但還算有趣,一些論點也很開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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