給長昌的公開信:

謝先生、蘇先生:

  選舉結束了,但人生還在繼續,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。

  民主的道路從沒有好走過,我相信兩位比我們更清楚,也相信兩位也許比我們更能體會這種失落,但也許,也振作得更快。

  這一點我倒是有信心,兩位歷經大風大浪,見識可多著。因此,我想要大膽向兩位請求,如果可以,要不要到全國四處走走,也許安慰一下陷入悲傷的人民(比方說我媽)。

  美麗島事件發生時,我媽哭著拉下急著要出門支援的爸爸,同時要我們看著電視,跟我們說,這些人是台灣的國父。

  但美麗島世代過去了,台灣尚未獨立。

  接著陳總統與您兩位出現,成為台灣民主的新力量。我從小在黨外造勢場合聽各位演講,年幼無知的心中,只覺得這些人很了不起,因為旁邊都有警察,而警察總是恐怖統治的象徵。

  直到322,似乎又是一個逗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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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說逗點,是因為,民主的故事不該有句點。彭明敏、林義雄先生至今仍在為自己理想奮鬥,陳總統也說他要當志工,我想,兩位也有同樣為台灣盡心力的角色要扮演,一如每位市井小民,也同樣為台灣這塊土地貢獻心力。

  以前街頭運動盛行時,我那個快八十歲的阿公總是衝第一個的,偶而帶傷回家,家人總是不捨,但他老是說,總不能要年輕人去衝,然後下一次還是跟我爸兩個人一起出去,留下家人看著電視上面的畫面(沒聲音,因為那是侮辱民主的語言),焦心的等著。

  後來阿公在廢除刑法一百條活動結束的回程中,車禍身亡。告別式中,家人認為他死在街頭,也許很滿足也說不定,畢竟他打過那麼多美好的仗,上帝會肯定他的努力的。

  接著爸爸以民主畫家的身分登場,製作文宣、義賣畫作、設計二二八紀念碑、最後去坐政治監。

  現在家裡的二二八紀念碑圖上還有兩位的簽名哩!不過看著畫上的簽名,江鵬堅、盧修一、陳定南……好多人都走了,好多。

  我常在想,這幅畫是不是要找些新人簽名,比方說,魚夫、鄭麗君、Freddy……還有,在我爸的名字旁邊,小小簽下我自己的名字。

  這次選舉,我跟幾位網友,開始努力的撰寫文章,希望能發揮影響力。當然,這有點天真。台灣網路族群多少?會關心政治的多少?關心而願意用開放心胸了解事情 的多少?但我們努力著。至少,我看見很多本來從不表態的知名部落客(全國前幾名的喔!)這次全跳出來了,他們甘願冒著被犯藍支持者辱罵、長久經營的部落格 人氣下滑的結果,還是出來了。

  我覺得這是一種成功、一種感動、一種傳承、一株新希望的嫩芽。

  當逆風行腳活動啟動、Freddy策劃逆轉勝開始,我看見年輕人出現了。我很高興,因為我剛好是學運世代後的第一屆大學生,也就是剛好錯過當年風起雲湧的野百合時期,錯過了民主洗禮,沒機會接受其他民主國家從小就應受的民主教育,然後就吃到甜頭。

  我們這一代是倍受保護的,民主的果實被太多人視為理所當然,理所當然到認為民主是不須公民負出相對責任、不須思考、只要跟著媒體謾罵即可的,理所當然到讓 我發現我居然會跟同輩的人有代溝,因為民主在我眼中是需要付出昂貴代價的,必須有家人在街頭被打、被關、家裡被監聽、被恐嚇,然後你才能把成果拿出來跟當 初的加害者一起分享。

  就這一點來看,這次的失敗,雖然令人失望,但也許是個轉機。

  這幾天我不斷在腦中哼著逆轉勝的歌曲,之所以只在腦中哼,是因為家裡有嬰兒,不適合太熱血的音樂。但每每看著自己的孩子,想起我小時後,我爸也是這樣看著 我們,同時翻著理當是禁書的黨外雜誌……這算是台灣退回原點還是歷史必有的螺旋循環?我不知道,我總覺得事情有些不一樣,至少,我現在能這樣寫公開信給兩 位,我爸以前最多是在演講場合冒著被警察拍照危險,跑去跟兩位握手啊!

  想說的話太多了,某方面來想,現在要跟兩位對話簡單多了,不是嗎?

  祝順心,明天長路,我們一起走。

            毛毛牙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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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下糗大了,因為是憑印象寫的,所以回家確認一次,發現謝先生跟蘇先生沒在這幅圖上簽名(幾十個簽名,認了好久)……如果可以,真希望讓兩位也簽上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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